妈妈，你怎么了？你的眼睛瞪得那么大，大得好吓人！你的声音那么高，高得好吓人！

你曾经那么温柔地拥我入怀，称我“宝贝”；曾经那么温柔地和我聊天，给我讲故事；曾经那么温柔地对我微笑，帮我洗干净手和脸，给我换上干净漂亮的衣服……

可是，刚才……就在吃完晚饭后，你继续教我“数的分解”。先说7，我知道7可以分成1和6，7可以分成2和5，7可以分成3和4，7可以分成4和3，7可以分成5和2，7可以分成6和1。我说这些的时候，你微笑着听我说，我也很开心。然后，你问我：“8呢？8可以分成几和几？”

我不知道。老师教了吗？哦，教了，可是我忘了。你又问：“8可以分成几和几啊？”

几和几呢？怎么分呢？好吧，用手指头吧。我伸出双手，数出8个手指头。这时你说：“这还要掰手指头呢？”

我觉得有些事情好象不对头了，你的微笑没有了。我有点害怕。我好容易数清楚了，“8可以分成1和……，1和7。”

“8还可以分成2和几啊？”你又问。

这次我想起来了，“2和4！”我大声地说。

“几？！”你的声音又高又尖。你的样子真吓人。有点象那次你知道了是我打碎了姨妈送我们的漂亮鱼缸时的样子。有点象那次你看见我用水彩笔在馒头上划道道时的样子。可是，这一次好像更吓人。

我的心怦怦跳。“5”，我小声地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是5。

“怎么可能是5呢8可以分成1和7还可以分成2和几你不是数手指头了吗……”你说得真快，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了。你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像不是我的妈妈了。我怕极了，我哭了。

妈妈，你怎么了？你的样子太吓人了，你不爱我了吗？

妈妈，以后我一定会说对的。你不记得了吗？开始学走路的时候，你总是和别人的妈妈说我走得晚，走得不稳，可是我现在走得多稳，跑得还很快呢！还有，我学“b”和“d”的时候，总是分不清，可是现在我不是分得清清楚楚了吗？还有啊，你曾经因为我不知道2+1得几、3+1得几……着急，现在，我都知道了啊，我还知道99+1得100呢！

妈妈，以后我一定就会说了，你别着急好吗？

我在慢慢长大。我在长大，慢慢的。

你不是给我说过那个儿歌吗：

……

孩子小

慢慢教

哪能一井挖个锹

我不明白。你告诉我，这是一个要倒过来理解的儿歌，是“哪能一锹挖个井”，就是说挖井要一锹一锹地挖，教育孩子就象挖井，也要一点一点慢慢来。我说得对吗，妈妈？

妈妈，让我慢慢长大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