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埋弟弟妹妹至今无悔意独揽罪责全力为男友辩护
兽心姐姐一审被判死刑
本报今年2月20日曾报道过的、发生在南海市西岸镇的“姐姐活埋亲弟亲妹”一案近日又有续闻:此案中的两名犯罪嫌疑人蒋桂阳、刘婉玲被佛山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透过案件的审理,此案作案过程中的一些疑点也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少女初恋为情而狂交往四月双宿双栖
1999年的12月份,一位好心的阿姨给刘婉玲(时年19岁)介绍了个男朋友蒋桂阳,蒋是外省人,来广东打工一年多,在西岸镇附近的七星山庄做保安。初次见面,刘婉玲的心就被俘虏了。蒋桂阳个子高高,为人腼腆,一说话就脸红。毫无恋爱经历的刘婉玲在这样的场合,只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声。她知道沉闷的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因为爱情降临了。
少女的初恋是甜蜜、执着和疯狂的,刘婉玲也不例外。也许是曾经过度的封闭和寂寞,一旦遇到知心的人儿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刘婉玲把全部的爱和柔情都倾注到了蒋桂阳的身上,对他是百依百顺。作为一名打工者,在异乡遇见红颜知己,蒋桂阳也是分外珍惜。交往不到4个月,刘婉玲的房门就向蒋桂阳敞开了。白天各忙各的,晚上蜜语柔情,双宿双栖,一晃又是4个月。刘的母亲余某莲在一家大排挡做工,日夜颠倒,无心理睬也不知道女儿的这些事。
房子问题横亘情路热恋男女忽萌杀念
拍拖恋爱、结婚成家,这是许多人都要走的一条路。同居4个多月的蒋桂阳和刘婉玲也想结婚,尤其是蒋桂阳更加迫切。他的户口在江苏,只有通过与本地人结婚,才能将户口迁过来,在西岸落户,将户口迁到广东是多少异乡打工者都梦寐以求的事。想来想去,也只有走这条路才能做真正的广东人,这一点,蒋桂阳比谁都清楚。
结婚是件大事,当然得向父母禀明。蒋桂阳找了个非正式的场合向刘母余某莲娓娓地说明了意思,余某莲没有拒绝,但提出了一个条件:要蒋桂阳在高明买一套房子,供结婚后住。结婚备新房,这是最基本的要求,但对蒋桂阳来说,却比登天还难。在其老家江苏,父母早亡,两个哥哥分开过,也都是穷得叮当响。自己出来打工时间短,完全没有积蓄,何谈买房子?眼前的实际困难给两个热恋中的男女泼了一盆冷水。
刘家在村里并不富裕,但有一栋二层楼的房子,而蒋刘二人结婚缺的就是房子。此时,刘婉玲是多么怀恋以前没有弟弟妹妹的日子!那时,什么都是自己一个人的。现在,多了这么一对小弟妹,父母把什么都留给他们,结婚还要把自己“赶”出去。以后父母老了,弟妹年纪还小(妹妹5岁,弟弟4岁),自己不仅要赡养老的,还得抚养两个小的。她心里有怨气,怨父母,更怨两个年幼的弟妹。因为有了怨恨,心理就失去了平衡。这些她都没有明确对蒋桂阳说,但蒋桂阳什么都知道。蒋桂阳因父母早逝,从小就养成孤僻、冷漠的性格。自从被余某莲开出的条件吓倒后,他一刻不停地就在想房子的问题。刘家的两个小弟妹他向来都不喜欢,有时为了敷衍,不得不和他们玩一会儿,买点小吃哄哄他们。此时他也觉得是两个小的妨碍了他们的好事。既然是两个小家伙坏的事,那么就该由他们来承担,所以就应该“解决”他们。他仿佛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根本方法。
冷血姐姐灭绝人性从从容容活埋手足
以下是蒋桂阳、刘婉玲在法庭上交待的作案经过。
2000年11月11日下午1时45分,蒋桂阳下了中班骑单车来到了刘家,为避免被人发现,他将单车放进了隔壁的空屋里,然后悄悄地溜到了二楼刘婉玲的房间。一楼因晚上要上班而正熟睡的余某莲一点都没发觉。蒋桂阳、刘婉玲拿上前一天就准备好的自家的两条1米长的绳子、锄头、一支15米长、直径3厘米的螺纹钢铁笔和一个红色塑料袋,顺手还抓了一把饼干,骗弟妹说带他们上山玩,轻易就将弟妹哄上山了。
蒋桂阳拿着工具在前边引路,刘某宏、刘某玲在中间,刘婉玲在最后面。四人出了家门向左拐,往屋后小路上大槎三队后山岗,十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了山岗上。
蒋桂阳找了一块比较平整的地方,用锄头、铁笔开始挖坑。刘婉玲则带着弟妹在不远处玩。其间,刘婉玲也过来帮手挖过。大约用了40分钟,他们挖了一个上宽约50厘米、长约1米、深约70厘米的梯形坑。坑挖好后,刘婉玲将弟妹带到了坑边,她拿出出门时带的饼干,对弟妹说:“谁脱自己的衣服,谁就有饼干吃。”刘某宏、刘某玲在饼干的引诱下,开始自己脱衣服(据其案发后交代,要他们脱衣服是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在他们脱光衣服后,蒋桂阳、刘婉玲迅速拿起带来的绳子套在两人的脖子上用力勒,蒋桂阳力气大,负责勒年纪大些的刘某玲,刘婉玲则负责勒小弟刘某宏,这是他们事先就商量好的。刘某玲很快被蒋桂阳勒昏倒地,蒋桂阳就把她扔进了坑里。不知是刘婉玲力气不够大还是她下不手,刘婉玲在勒刘某宏的时候,刘某宏不停地挣扎,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这时蒋桂阳操起锄头朝刘某宏的头部猛敲了三四下,刘某宏的头部顿时大量出血,接着,蒋桂阳把刘某宏也扔进了坑里,脸朝下背朝上压在刘某玲的上面。
这一切完事后,狡猾的蒋桂阳开始“害怕”了,他怕回刘家被余某莲和邻居街坊发现,就交代刘婉玲填好土并将能烧的工具全部烧掉就离开山岗回七星山庄了。此时的刘婉玲一边往坑里填土一边憧憬着和蒋桂阳美好的未来。面对坑里尚未断气的弟弟妹妹,她已没有感情和人性,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土填得差不多了后,刘婉玲在周围扯了些草盖在泥土上,她要让草在泥土上生根,制造一种假象,让人们不对这里产生怀疑。铺了一层草后,她还是不放心,又在山岗顶距埋尸处约30米的地方挖了一棵番石榴树种在坑上。做完这一切,刘婉玲如释重负,收拾好工具和弟妹的衣服回家了。在自家厨房里,她将带有血和新泥的锄头及铁笔洗干净放回原处,第二天早上,又把弟妹的衣服、绳子和塑料袋扔进灶里烧掉了。
假仁假义写信申诉拙劣表演匆匆收场
12日这天,蒋桂阳特意回避,没有去刘家,事发后的第三天,蒋桂阳露面了,他不放心也想打听点消息,于是开始了一系列的拙劣表演。他破天荒地买了点东西慰问余某莲,并资助了她500元钱,说是用来寻找失踪的弟妹。在村里,他有意无意地对人说弟妹是被人拐走了,他还假仁假义地给省委书记李长春写了一封申诉信,说弟妹被人拐走,希望政府加大打拐力度。但不知是什么原因,信没有发出。之后,他就借口工作忙,没有参与搜寻。
而刘婉玲则整天待在房间里,不关心搜寻进展情况,也不刻意伪装自己,冷漠得像是对别人家的事,实在是有悖于人之常情。也正因为此,公安人员才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把注意力转移到这两人的身上,从而得以顺利破案。
庭上犹护“如意郎君”死到临头毫无悔意
破案后,看守所里的蒋桂阳、刘婉玲都没有丝毫的悔意,还存在侥幸心
理,一味的狡辩,在加大审讯力度后,蒋桂阳如实供认了。
令人不解的是,刘婉玲还不停地为自己的“如意郎君”辩解,说是自己一人所为,虽然其间也有过几次真实的供述。法庭上,蒋桂阳完全认识到了自己行为的恶果,他后悔极了,所以拒绝了为他指定的辩护人的辩护,他认为还为自己辩护就更加对不起刘家人。
而让人愤恨的是,亲手断送自己弟妹性命的刘婉玲却从未思过悔改,检察人员、法官试图用亲情、爱情、人性来打动她,她却如行尸走肉般地无动于衷,没有只言片语的悔恨,让所有在场人员都义愤填膺而又无可奈何。但法律是公正而又无情的,那个曾经夺去两条人命的土坑正等待着制造这起惨案的当事人用自己的身躯来填平它。
2001年8月13日,佛山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以故意杀人罪判处蒋桂阳、刘婉玲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本版撰文/本报记者谭海清通讯员李红艳
作案现场位于一座林木茂密、人迹罕至的小山上。
(南方都市报2001-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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