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事先看到了14名被害女子尸骨的惨状,如果不是看到他站在法庭上等待死刑判决,华瑞茁可能会留给你一个憨厚的印象。在过去的3年里,他像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同事对他的评价是老实、话不多、爱上夜班。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当所有的伪装都剥去,当疯狂的复仇心理又一次肆虐,他驾驶着白色的三星牌搅拌车出发了,目标是那些只在夜幕下出没的卖淫女。
昨天,在3年之间连续杀害14名卖淫女的变态狂魔华瑞茁被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处死刑。
杀人起因
“卖淫女玷污了我的初恋”
被害的卖淫女在临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下辈子别做卖淫女。”华瑞茁供述的杀人动机是:“我觉得卖淫女下贱,脏,该杀。”其实,这句话的潜台词是,“卖淫女玷污了我纯洁的初恋”。
今年28岁的华瑞茁是黑龙江双城人,1994年他接爷爷的班当上了中建一局第五建筑公司搅拌站司机,不久就结识了一个女友。在出身农家的华瑞茁眼里,初恋应该是美好的,初恋情人也应该是最美的。在与女友交往的七八个月里,他不仅付出了真挚的感情,也付出了自己的大部分收入和多年打工的积蓄。“我每月只挣四五百元,可是我为她花了几千元钱。”他甚至还幻想着与她携手人生。可是,一天夜里出车经过东直门时看到的一幕让他震惊了:他的女友正与一个男子搂搂抱抱。他进一步了解到,原来自称家在石景山的女友是福建来的卖淫女。他劝女友别再做了,可是女友丢下一句“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方式”就与他分手了。
事隔7年,华瑞茁说,他已经不记得那个女友的名字,也许他只是不想再提起。他在北京没有什么亲戚朋友,也从没对家里人说过谈恋爱的事,性格内向的他在默默品尝这枚苦果的同时,没有选择积极地应对,而是把复仇的种子深深藏在心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灵的创伤终于演变成了可怕的变态。
杀人手段
越来越狡猾和毒辣
华瑞茁第一次作案是在1998年7月。在朝阳区燕莎桥附近,他遇到了一个打扮妖艳的卖淫女。双方谈好价钱后在搅拌车里进行了肮脏的交易。这样的事他不是第一次做,那天他突然想劝卖淫女不要再做这行了,卖淫女说:“这不关你的事。”华瑞茁积压在心里的复仇怒火突然迸发了,他用双手掐死了卖淫女,然后弃尸于玉米地里。这个卖淫女被发现时已经变成了一具可怕的骷髅。
第一次杀人后,华瑞茁总是提心吊胆,下了班就回宿舍,一有风吹草动就觉得有人来抓他。在惶惶不安中过了一年,他没有被人察觉,恐惧感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报复的快感。他逐渐变成了一个没有人性的杀人狂,作案频率也越来越快,从一年杀一个到杀两三个,最后发展成2001年半年就连杀8人,甚至连他一时都说不清一共杀了多少个人。在供述中,他先是说杀了10个,后来又数了数说是14个,可是杀人的时间和先后顺序却分不清了。
他最后一次作案是今年6月在朝阳区潘家园附近的一栋居民楼里,卖淫女把他领回自己租住的房子,杀人后他还没忘记顺走死者的4瓶洋酒。
人杀得多了,华瑞茁的手段也越来越狡猾和毒辣。他经常主动提出上夜班,在凌晨时分到燕莎桥一带勾搭卖淫女,带到东坝乡、平房乡等地的荒僻地带,在车内他会提出要与卖淫女作个游戏,要用绳索、胶带纸等捆住她们的手脚或堵住嘴。也许是卖淫女已习惯于迎合“客人”的无理要求,她们竟毫不设防地、心甘情愿地让华瑞茁捆个结实,结果进入的却是一场真正的死亡游戏。华瑞茁用绳索、铁丝勒住卖淫女的颈部或者用石块、铁锤击打她们的头部……并对尸体进行疯狂地残害。
被害死者
身份大多无从确定
在华瑞茁的判决书后附带了一张扣押物品清单,上面的物品有:十几支眉笔、5个粉饼、移动电话、女士手表、提包、黑色连衣裙、白底蓝花纱质套裙等。这些就是被害的14个卖淫女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线索。
在14个被害人中,除两个在房间里被害的能够确认身份外,其余的12个人因为被抛尸于水井、化粪池等处,尸体已经完全腐烂,令人惨不忍睹。其中,仅在东坝乡的一个水井里就发现了3具尸体。
因为她们从事的是最见不得人的肮脏行业,行踪无定,用的又总是化名,所以现在她们是谁已经成了永远的谜,司法机关也无法通知她们的家属,仅能从华瑞茁的供述和尸检报告中了解她们生前死后的星星点点:“第一个被杀的是偏长的短发”、“那个女人是长脸,穿牛仔短裤”、“那个女人挺胖,杀她时挺费劲”。在被杀的14个人中,有一个女子差点逃过了他的毒手。华瑞茁供述说:“她长得挺漂亮,挺可爱,我本来不想杀她,可是看到她下贱的样子,我又起了杀心。”据尸检报告,这个女子只有23岁。
尽管被害人的身份已无从确定,可是法院为了保护她们的隐私,在审理时没有公开开庭,只是在昨天进行了公开宣判。宣判时,在旁听席上记者只看到了两名被害人家属,他们是已确认身份的一名女子的姐姐和姐夫。这些卖淫女选择了一个只能在都市的边缘和夜幕下出没的不正当的行业,也就远离了都市的群体和正常的保护,以至于在她们死后,亲人再也无法听到对杀人狂魔的正义审判。最可悲的是,她们的家人可能还在挂念着在外闯荡的亲人,等待着她们“荣归故里”,而那梦里呼唤的名字早已成为异乡的一缕孤魂。(晨报记者赵孟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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