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诉人:婉儿(化名)
年龄:30岁
职业:公务员
采访时间:2月14日
采访地点:武昌某咖啡馆
我离婚了。我告诉所有认识我的朋友,他们都不相信。在常人的眼里,我们是幸福的一对,收入稳定,事业有成,况且,我们结婚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
但我们确实是离了。
母亲破天荒地点了头,婉儿,就跟他结婚吧
我大学毕业后到现在所在的机关里当了一名公务员。我不是那种十分漂亮的女孩,但公认文静、秀气,有气质。我交了好几个男朋友,都在母亲的百般挑剔下分手。
对于母亲的干涉,我心里很是不悦,但一想到自己7岁丧父后,是母亲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又不忍心责怪她了。
转眼到了2000年,我都28岁了。在工作上,我顺风顺水地被提为科长。但在感情上,我却无法左右自己,我甚至为此对婚姻失去了信心,就在这时,我认识了松。
松是我一位同事的大学同学,老家在鄂西北农村,研究生毕业后留在武汉工作。同事介绍松和我有着相似的命运,他5岁时,父亲就被拖拉机撞死了,惟一的弟弟也患病夭折了,他是与母亲相依为命长大的,是个出了名的孝子。
在同事的安排下,我和松见面了。我对松并没有强烈的来电感觉,但觉得他总的来说还不错。我们开始交往起来。
认识一个月后,我将松带回家中。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母亲居然和他一见如故。他在我母亲面前的表现,让我对他是个大孝子的说法深信不疑。他对我母亲的那股热情和殷勤劲,让我看了都非常感动。这一次,母亲破天荒地点了头,婉儿,就跟他结婚吧。
2001年5月1日,我和松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丈夫在“照顾”我的母亲
新婚之夜,我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里,当丈夫也上床躺在身边时,我的心咚咚直跳。此时,我多么盼望丈夫能将我紧紧地搂在怀里,让我在幸福中完成从姑娘到女人的过渡啊。可是,等了半天,丈夫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后来,我竟然听到了轻轻的鼾声。我想,也许他白天忙婚礼的事太累了。
第二天醒来,我一看身边,丈夫已经不在了,左等右等,不见他回来。这时,穿戴整齐的松走了进来,对我说,快起来吧,妈在等咱们一起吃早饭呢。我说,我不起。我多么希望丈夫能理解我的心思,哪怕只抱抱我,说句亲热的话也行啊。可是,松只一个劲儿地催促,快点吧,要不咱妈该等急了。听他这么说,我只好压住内心的不快,起了床。
晚饭过后,我看了一会儿电视,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临走时,还给松递了个眼色。作为女人,我多么希望能够弥补昨天的遗憾,真正体会到做女人的滋味啊!我在房间里等啊等,我只听到丈夫和母亲在客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的声音。到了10点多钟,我实在忍不住了,就来到客厅。我看到,丈夫正站在母亲的后面,给她按摩肩膀。看到丈夫对母亲这么好,我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毕竟他是在照顾我的母亲啊,我能说些什么呢。
只有和母亲在一起时,他才有安全感
我始终弄不懂,松究竟对我的哪一点不满意。后来我才知道,是他从小特殊的经历,造成他对我的如此冷淡。
松的父亲和弟弟相继离开后,痛不欲生的母亲就把全部心血都倾注到了他的身上。母亲生怕自己对他照顾不周,让她最后的一个亲人也离她而去。所以,对于松,他母亲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为怕儿子晚上着凉,他母亲每天都要松和她钻在一个被子里睡觉。只有和母亲在一起时,他才有安全感。渐渐地,松在感情上越来越依赖他母亲。十几岁时,已开始发育的他本应自己独睡了。可是,他因为习惯与母亲在一起睡,分开睡时反而睡不着了。一直到他考入大学住校,他都与母亲相伴而眠。住校后,没有了母亲在身边,他非常别扭。每到寒暑假回家时,他还是像过去一样和母亲睡在一张床上。
就这样,松的“恋母”情结特别重,即使他和我结婚后,也没有什么改变。
我们的日子,就这样在不咸不淡中过去。
我的心已无法再接受他
2001年国庆节,我和松坐火车回到了他的老家。
当天晚饭后,松一直坐在他母亲边,和她一边拉家常,一边为她按摩。10分钟过后,松还没有要回房休息的意思。我坐在旁边,又不好提醒他。最后还是婆婆站起身,对我们说,我们坐了一天的火车,赶紧去休息。
半夜时,因为晚饭喝了太多的汤,我想上厕所。我打开灯,发现丈夫不在身边。我心里纳闷,半夜三更的,他能上哪儿去呢?我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准备到外面的厕所去。借着屋里的灯光,天啊,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丈夫居然和婆婆睡在一个被窝里,而且,胳膊还搭在婆婆的身上。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仔细再看,确信自己没有看错。我顿时感到羞愧难当,丈夫不和妻子睡在一起,竟然和母亲相拥而眠,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啊?想到在武汉时,丈夫对我母亲比对自己还亲热的情景,当时我并没有往心里去,甚至还为母亲能与丈夫和睦相处暗暗庆幸。现在想起来,原来丈夫是个不正常的男人啊。
我只觉得一阵阵地反胃。我绝对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第二天,我借口不舒服,不管婆婆和丈夫怎么挽留,仍然坚持回武汉。
几天后,松也回来了。当我向他提出离婚时,他坚决不同意,他跪在地上求我。那一刻,我的心有些动摇。但想起那不堪入目的情景,我的心已无法再接受他,任凭松怎么乞求,我就是一个态度:坚决离婚。
拿到了离婚证书,我对松说,我知道,他并不是个坏人,但我心里实在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希望他尽快去看看心理医生,今后的路还很长很长,望他保重!
松无言地握了我伸过来的手,转身走了。在那一刻,我看到松眼中有晶莹的泪珠。我的眼睛,不觉也湿润了…… (武汉晨报 林维兵)